段狼帶着封晉來到佐伯家宅前。
「就是這裡,腐臭味跟你一樣。噁、我的鼻都快受不了。掰。」拒絕再逗留現場的段狼未等封晉回應就匆匆離開了,就連通順的句子也不願說好。被留下來的男人看着那遠去的身影,聳聳肩。真的是這麼臭嗎。抱住這個令心情不快的疑問,封晉敲敲閘。
來應門的是佐伯宅未來的主人,身後還跟着經已適應人間的小住人。「請問,你是…?」茶色的青年對於不速之客感到疑惑,尤其是那個狐狸面具。值得一說的是,青年能夠清楚地感受到來者強烈的妖氣。可身後的小住人,也就是我們可愛的小業鬼封青見,馬上就認出封晉,他的噩夢。「好久不見,青見。」脫下面具,其所展露的是堆疊了笑意的臉容,於青見而言,則是惡魔燦爛的微笑。
「…青見?這是你的?」千藤見青見扯住自己的手欲要拉後,更是不解。兩妖的妖氣不約而同地強烈,當然是以青見褪下黃符時作比較,同樣是令人難受的氣息。「兄長,你好。」小業鬼怯怯開口,怕的不是對方突然對自己大打出手,而是對他的戀人做出什麼事。即使封青見狠下毒手,也絕不是封晉的對手。
「我是封晉,舍弟承蒙你的關照,一直為你帶來麻煩,實在抱歉。」封晉此時臉向千藤,微微點頭以示謝意。「不、沒有麻煩…請問,封先生突地拜訪是所謂何事?」千藤沒有被青見越扯越後,牢牢地堵在正門前,臉上笑容頗為敦厚。對方狐狸面具在封晉手中眨眼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示意自己沒打算馬上離開。「不請我進去坐真的好嗎?我想跟舍弟好好聚舊。」聽出了幾分威迫,即使現在快到半夜了,千藤也不能推搪,只好笑道:「因為你的造訪太突然了,我還反應不來呢。沒有立即請你進來,是我的不對,請進來吧,讓封先生見笑了。」
兩業鬼,一個悠然自得,一個忐忑不安,而夾在中間的人類呢,又只顧着泡茶,都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佐伯早去睡了,只剩下千藤和青見,他們還遲遲不睡,偏要下完軍棋才甘願。這下可好了,倒是有個不速之客了。「兄長,請問你…?」青見倒是不信來者只是為了聚舊,所謂黃鼠狼給雞拜年,此行定必不懷好意啊。
「當家與夫人擔心他離家出走的兒子,所以請我來查探你是否安好。看來…挺風流快活的。」那雙銳利的墨眸從青見與千藤間掃過,似乎從一開始就監視着兩人一樣。「…讓家裡擔心了,請兄長待我向當家與夫人致歉並問好。」千藤略為不解青見的語氣,雖然青見有提起過家中的事,但這種情況比較像是向上級匯報,而非家庭間的對話。儘管知道長幼有序…果然是有點差別。也許只是舅父待自己太好。
「如果可以的話,我可以借宿一宵嗎?夜裡,找藏身之所也比較困難。」待封家兩兄弟周旋了幾回客氣話,較年長我業鬼倒提出留宿的要求了。「這裡有客房,我先去收拾。」千藤才站起身,封晉倒是有意無意地笑道:「內野先生,不用勞煩,我跟舍弟住一間就好。」青見深深感受到這人是故意的,說得出風流快活就定必知道他與千藤的關係。千藤搖搖頭笑道:「那可能讓客人都擠在一間呢,我速去速回便成了。」封晉聞言,倒沒反對,只是此話可讓青見心一沉了。因為,千藤大可以說出青見是跟他住一間房,再也塞不下多一個人了。
封晉似乎也看出什麼來。他看着千藤遠去的背影,嘴角的弧度如娥眉月般彎。「看來,你偷得了他的魂,也得不了他的心喔。」此話若是千藤一聽,倒是不會有什麼反應,可若是青見一聽,倒知道大事不妙了。封晉不會說無謂的話,若不是『得了他的魂』,也就知道自己做的好事了。「也是有進步,至少不是一事無成了。不過,你也怪可憐的,昔日想要得到封家的關注,又礙於畏首畏尾而望塵莫及。現在想要得到那人的真心,倒又得不到了。你,是注定想要什麼就得不到什麼呢。」青見皺眉。「用不着你在這裡說風涼話,我都不知道封家會關心我這個沒用的棄子。」心中猜度着封晉的心思,青見倒不信封家有把自己看在眼內。
只見封晉笑着搖搖手指道:「此話可是妄自菲薄,封青見,不是無能而不為,而是不為而無能啊。」果然一切都盡在封晉的掌握之中,讓青見不是滋味。千藤此時回來,笑說客房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用。「有勞內野先生。…或者,我該叫你千藤?畢竟,似乎是一家人呢。」這是說,儘管青見和千藤不說,我都知道你們的關係喔。千藤倒以為是青見說了,也就笑着點頭,算是默許了。青見覺得他遇上了比山大的威脅。
「青見你先回房,我有事與你的兄長一談。」千藤揉了揉青見的頭髮,把正擔心着的人趕走。「可、…」留意到千藤不贊同的眼神,意識到自己別無選擇,他沉默而乖巧地離開。也許是無聲的抗議,他站起身便在千藤臉上親一口,幽幽地道了句晚安。
被親的儘管沒太大反應,可看的人倒是侃調起來:「真是恩愛的小倆口,看得我都不知該看哪裡好了。」不急於詳談千藤的事,封晉繼續悠哉游哉的。「有事不妨開門見山,若你只是為了對青見冷嘲熱諷,請回。」厄除的臉上仍是敦厚的微笑,可說的話卻倒是少了平常的幾分婉轉。被發逐客令的倒是不痛不癢,悠然自得的笑容並未減退半分,倒是笑得更燦爛。「真是個善良的爛好人。原來天底下還是有人甘願奉送自己五十年壽命的人嗎?」千藤聞言,一言不發。見對方並無半絲反應,封晉繼續感嘆道:「還是,你真的愛上了舍弟,捨棄了平安活到八十歲的機會啊?這樣也好,十年後,你倒是能跟青見回黃泉了。」
千藤似乎明白封晉想說什麼,又似乎不懂。「平安…活到八十歲?」見人終於明白自己的用意,封晉暗喜。「你不會以為二十歲一個小劫就完了吧?」他臉上的笑容就跟狐狸面具上的如出一轍,而千藤臉上的笑容倒是凝住了。見目的達成,封晉就道個晚安,到客房歇息了。獨自在客廳的千藤沉默,看着茶杯的倒影。
封晉早知道青見是如何騙千藤,所以,才會覺得有趣。單是威脅青見,哪足夠?痛苦的人,數量越多,興致就越高。見內野千藤處在或信任或置疑之間,又看青見陷入擔驚受怕之中,封晉可樂開懷了。且看封青見,要怎樣看着他自以為心愛的人迷失於迷惘之中。身為兄長的我啊,可是滿心期待着一場好戲呢。
「就是這裡,腐臭味跟你一樣。噁、我的鼻都快受不了。掰。」拒絕再逗留現場的段狼未等封晉回應就匆匆離開了,就連通順的句子也不願說好。被留下來的男人看着那遠去的身影,聳聳肩。真的是這麼臭嗎。抱住這個令心情不快的疑問,封晉敲敲閘。
來應門的是佐伯宅未來的主人,身後還跟着經已適應人間的小住人。「請問,你是…?」茶色的青年對於不速之客感到疑惑,尤其是那個狐狸面具。值得一說的是,青年能夠清楚地感受到來者強烈的妖氣。可身後的小住人,也就是我們可愛的小業鬼封青見,馬上就認出封晉,他的噩夢。「好久不見,青見。」脫下面具,其所展露的是堆疊了笑意的臉容,於青見而言,則是惡魔燦爛的微笑。
「…青見?這是你的?」千藤見青見扯住自己的手欲要拉後,更是不解。兩妖的妖氣不約而同地強烈,當然是以青見褪下黃符時作比較,同樣是令人難受的氣息。「兄長,你好。」小業鬼怯怯開口,怕的不是對方突然對自己大打出手,而是對他的戀人做出什麼事。即使封青見狠下毒手,也絕不是封晉的對手。
「我是封晉,舍弟承蒙你的關照,一直為你帶來麻煩,實在抱歉。」封晉此時臉向千藤,微微點頭以示謝意。「不、沒有麻煩…請問,封先生突地拜訪是所謂何事?」千藤沒有被青見越扯越後,牢牢地堵在正門前,臉上笑容頗為敦厚。對方狐狸面具在封晉手中眨眼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示意自己沒打算馬上離開。「不請我進去坐真的好嗎?我想跟舍弟好好聚舊。」聽出了幾分威迫,即使現在快到半夜了,千藤也不能推搪,只好笑道:「因為你的造訪太突然了,我還反應不來呢。沒有立即請你進來,是我的不對,請進來吧,讓封先生見笑了。」
兩業鬼,一個悠然自得,一個忐忑不安,而夾在中間的人類呢,又只顧着泡茶,都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佐伯早去睡了,只剩下千藤和青見,他們還遲遲不睡,偏要下完軍棋才甘願。這下可好了,倒是有個不速之客了。「兄長,請問你…?」青見倒是不信來者只是為了聚舊,所謂黃鼠狼給雞拜年,此行定必不懷好意啊。
「當家與夫人擔心他離家出走的兒子,所以請我來查探你是否安好。看來…挺風流快活的。」那雙銳利的墨眸從青見與千藤間掃過,似乎從一開始就監視着兩人一樣。「…讓家裡擔心了,請兄長待我向當家與夫人致歉並問好。」千藤略為不解青見的語氣,雖然青見有提起過家中的事,但這種情況比較像是向上級匯報,而非家庭間的對話。儘管知道長幼有序…果然是有點差別。也許只是舅父待自己太好。
「如果可以的話,我可以借宿一宵嗎?夜裡,找藏身之所也比較困難。」待封家兩兄弟周旋了幾回客氣話,較年長我業鬼倒提出留宿的要求了。「這裡有客房,我先去收拾。」千藤才站起身,封晉倒是有意無意地笑道:「內野先生,不用勞煩,我跟舍弟住一間就好。」青見深深感受到這人是故意的,說得出風流快活就定必知道他與千藤的關係。千藤搖搖頭笑道:「那可能讓客人都擠在一間呢,我速去速回便成了。」封晉聞言,倒沒反對,只是此話可讓青見心一沉了。因為,千藤大可以說出青見是跟他住一間房,再也塞不下多一個人了。
封晉似乎也看出什麼來。他看着千藤遠去的背影,嘴角的弧度如娥眉月般彎。「看來,你偷得了他的魂,也得不了他的心喔。」此話若是千藤一聽,倒是不會有什麼反應,可若是青見一聽,倒知道大事不妙了。封晉不會說無謂的話,若不是『得了他的魂』,也就知道自己做的好事了。「也是有進步,至少不是一事無成了。不過,你也怪可憐的,昔日想要得到封家的關注,又礙於畏首畏尾而望塵莫及。現在想要得到那人的真心,倒又得不到了。你,是注定想要什麼就得不到什麼呢。」青見皺眉。「用不着你在這裡說風涼話,我都不知道封家會關心我這個沒用的棄子。」心中猜度着封晉的心思,青見倒不信封家有把自己看在眼內。
只見封晉笑着搖搖手指道:「此話可是妄自菲薄,封青見,不是無能而不為,而是不為而無能啊。」果然一切都盡在封晉的掌握之中,讓青見不是滋味。千藤此時回來,笑說客房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用。「有勞內野先生。…或者,我該叫你千藤?畢竟,似乎是一家人呢。」這是說,儘管青見和千藤不說,我都知道你們的關係喔。千藤倒以為是青見說了,也就笑着點頭,算是默許了。青見覺得他遇上了比山大的威脅。
「青見你先回房,我有事與你的兄長一談。」千藤揉了揉青見的頭髮,把正擔心着的人趕走。「可、…」留意到千藤不贊同的眼神,意識到自己別無選擇,他沉默而乖巧地離開。也許是無聲的抗議,他站起身便在千藤臉上親一口,幽幽地道了句晚安。
被親的儘管沒太大反應,可看的人倒是侃調起來:「真是恩愛的小倆口,看得我都不知該看哪裡好了。」不急於詳談千藤的事,封晉繼續悠哉游哉的。「有事不妨開門見山,若你只是為了對青見冷嘲熱諷,請回。」厄除的臉上仍是敦厚的微笑,可說的話卻倒是少了平常的幾分婉轉。被發逐客令的倒是不痛不癢,悠然自得的笑容並未減退半分,倒是笑得更燦爛。「真是個善良的爛好人。原來天底下還是有人甘願奉送自己五十年壽命的人嗎?」千藤聞言,一言不發。見對方並無半絲反應,封晉繼續感嘆道:「還是,你真的愛上了舍弟,捨棄了平安活到八十歲的機會啊?這樣也好,十年後,你倒是能跟青見回黃泉了。」
千藤似乎明白封晉想說什麼,又似乎不懂。「平安…活到八十歲?」見人終於明白自己的用意,封晉暗喜。「你不會以為二十歲一個小劫就完了吧?」他臉上的笑容就跟狐狸面具上的如出一轍,而千藤臉上的笑容倒是凝住了。見目的達成,封晉就道個晚安,到客房歇息了。獨自在客廳的千藤沉默,看着茶杯的倒影。
封晉早知道青見是如何騙千藤,所以,才會覺得有趣。單是威脅青見,哪足夠?痛苦的人,數量越多,興致就越高。見內野千藤處在或信任或置疑之間,又看青見陷入擔驚受怕之中,封晉可樂開懷了。且看封青見,要怎樣看着他自以為心愛的人迷失於迷惘之中。身為兄長的我啊,可是滿心期待着一場好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