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使一切變得可笑。
千藤經已閉上了他雙眼,側身卷縮於房間的角落。一絲燭光透進了房間,伴隨輕巧的腳步聲。「…青見?」沒有移動的意思,千藤僅是張開了眼,看向被燭光映照的臉。青見的臉,慘白而滄涼,這是自己的錯覺,還是燭光所致呢?千藤把對方的一舉一動都納進眼裡。
青見把燭台放在一旁,跪了下來。抓起千藤的手,他把一小塊的東西塞到千藤手裡。「我要你的命。」千藤輕易地坐起身,透過燭光檢視手上的小塊。血淋淋的良心。「…你不是吞了嗎?怎麼剩下一小塊?」這個大小,目測只有拿出來的一半不到吧。「我要你的命…。」青見頑固地重複道。然而,那雙在燭光中閃爍的藍眸,頂着紅圈。千藤細望,又湊近了過去。這…是哭紅了眼?抑或是快要哭了?「良知也滿足不了你?」得到了這樣的回答,青見把千藤壓在地上,手架着了他的頸。被掐着頸的千藤,淡然地凝視青見的雙瞳,任由對方毫無威脅地架着。或者,只是因為青見的表情像是快要哭出來了,才會覺得沒危險。
「我還了你能還的良心了,現在我只想要你的命。」莫名奇妙地,青見的眼淚開始落在千藤臉上。冰涼的感覺。「…怎麼哭了?」雖然青見這樣算是強奪,但一開始為什麼要提出交易呢。他大可以奪取任何他想要的東西,畢竟,現在的千藤是毫無自保的能力。「跟你無關!勒.命.來!」看着對方哭得更兇,千藤把那一小塊的良心扔到一旁,卻伸手輕撫青見的背。「可你答應過我,要帶我安全地回人間吧?」青見一愣,眼淚啪啦啪啦地繼續流。「那…活久點再、嗚…三十歲開始的陽壽,都是我的!」他的姿勢雖然極具威脅性,但根本沒有危險可言。那些似乎是威脅意味滿滿的話,跟他輕柔的舉動完全拉不上關係。千藤繼續凝視那雙眸,終究輕嘆了口氣。「我不答應,也沒法子了吧。封青見…別哭了。好好去睡一覺,明天帶我回人間吧。晚安。」
莫名奇妙的一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