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子、意義。
『斧子對你來說是別具意義吧?作為你的臨時監管人,就將把這小斧送給黑,作為你首次參於死鬥的慶祝禮物吧?…不要擺這種表情嘛,我可是難得在幫你喔?』 笑瞇瞇的霍斯,身上有甜得令人作噁的氣味。可是,現在沒有辦法不接受他的禮物。因為,黑很清楚自己自身難保。斧子,一把小小的斧子,有點重量,很好收藏,足以致命。 這把斧就如那初次拾起的小斧一樣致命。 --- 初來乍到,黑不久後便得到了連勝,因而略有名氣,但還是不足以得到更多的福利,例如是擁有一個房間、收藏武器、得到更好的伙食等等。躺在床上,黑看着自己沉默的室友。他沒有說話,沒有動作,只是抱着腿坐床上。自從上次被霍斯帶出房間『聊一下天』,回來時就一整個不對勁。沒再跟自己聊過天,沒再走動過,就這樣坐在床上發呆。只有霍斯來叫他進食時,他才有反應。天知道霍斯又做了什麼,天知道黑的室友做錯了什麼。 牢門打開的刺耳聲音正好刺激到耳膜。黑的視線移到閘門,是霍斯。 「這些都是支持者給你的禮物喔。不要介意我開過。作為監管者,是該做一下安全檢查的。」笑瞇瞇的男人,噁心的甜味,腐臭的禮物。「…沒興趣。」翻過了身,黑背對住他,但仍保持警戒。 腳步聲,霍斯走近。「你不要也沒關係,但我必須跟你談談。下一個賽程。」他肆意地坐了上床,把禮物都扔到床的一端,還抱怨着『床真硬』之類的說話。「…」黑沉默而沒有動作,在霍斯的眼中便是默許。不過,坦白說,這裡有什麼是他需要別人許可的呢?至少面對住我們這些商品,這些競技場的野獸,他便是王。黑暗諷起來。「你下一場賽事,是跟瘋子賭命喔。」他頓了頓。「傑克,戰鬥狂,嗜血的神經病…你不是沒聽說過吧?」黑回憶,是曾經從室友口中聽過,不要招惹的其中一人。不明白霍斯的腦子在想什麼,黑保持沉默。「下一場是可以持有武器的,傑克絕對會把你這新玩具玩壞。聽人說、他很期待你有多本事呢。」霍斯的笑聲帶着嘲諷的意味。皺起眉頭的黑張開了嘴,開門見山的反問霍斯想要什麼。「我?我沒有什麼想要的是你能給我的喔。你的命不是我的,你的輸贏與我無關,你的生死也與我無關。」他舔舔唇,翻了翻禮物盒裡的藥丸出來,在手中把玩。「不過,你這種玩具,我想要保存得好一點。等價錢不錯再賺一筆才是上策。讓玩具折舊得太快不合乎我的保養原則。」他張口便把藥丸吞下,黑留意到而感到驚訝。「不用擔心、這只是維他命丸。你的支持者見你營養不良便拿點補品給你…不過你也只會放爛它們,無謂浪費。」他真的是個大膽的人,不怕有毒或是副作用的喔。黑發現霍斯扯到離題了。 「說正題。」吐出來的三個字令霍斯挑眉。「我已經說完了。」他那雙眼瞇得突然有點可怕,唇卻是保持剛才不溫不惱的弧度。「你必須活下來,無所不用其極。可是,不准投降。」他繼續翻禮物、把新的衣服扔出來。「為什麼?不是打到投降便停嗎?」無視霍斯正在把衣服拿起來,然後把室友拉過來換衣服,黑知道競技場的戰鬥是點到即止…大多數的時候,而他很清楚接下來的對決也是仍然屬於點到即止的範圍。 霍斯脫下室友的上衣,舉起對方的手穿過新衣服的手袖。「很簡單。第一、傑克會堅持把你玩壞好以滿足他是強者的錯覺與獸慾。第二、『跟傑克對上的人都必須死』是常識、潛規則。第三、觀眾想看喔。」室友乖巧地任由霍斯擺佈。「我不明白。你前話要我活下來,現在卻說我死期到。你清楚自己在說什麼嗎?」黑看着笑瞇瞇的男人為他室友穿好上衣。「比你更清楚。」笑瞇瞇似乎是他唯一的表情。「你看一下禮物盒,把我給你的小禮物藏好便能活。你會用得上的。」 拿起了他唯一一個沒折開過的盒子,黑感到明顯的重量。不屬於日常用品的重量。「為什麼幫我?」黑狐疑。霍斯沒有急住回答,反而在問室友覺得衣服舒不舒服,暖不暖之類的。等到室友乖巧點頭,霍斯才滿意地笑着摸摸他的頭,不徐不緩地回答道﹕「一、傑克再沒有價值,二、養着他太貴,三、他玩壞了我很多玩具。」 笑瞇瞇的男人走出了牢房,留下了兩個少年在房間。於最後的禮物箱裡… ——是一把小斧子。 --- 三天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黑雖然沒有打算使用那小斧,但因為霍斯的話,他心裡總覺得不帶它便會出事。所以,那一把小斧正貼住他的小腹,涼意而危險。 來到競技場的『舞台』,拿着木鋸的傑克早已興高采烈地等待不久後的遊戲。是的,對於我們這些競技場玩具,對決也只是一場遊戲吧。傑克一頭亂糟糟的棕色短髮,似乎沒有怎樣打理。強壯的四肢,大概有180cm以上,上身穿着短袖的白衣,上面不乏污跡和暗紅的斑點。…對了、室友曾經說過他不喜歡換衣服,原因是不想洗掉他的傑作。喔。 「這場比賽是刺激的自選武器回合~我們的長勝將軍——傑克選手,對上指日可待的黑選手~不過呢、黑選手能活過今天再說吧?要是他能順利步出這個場地,不、只要活着回到自己的房間已經算是指日可待了?」多話的男人似是嘲笑黑說道,而對方只是繼續低着頭,邊暗暗按住冰涼的小斧,邊思索自己的勝率。「各位觀眾,下注時間快要結束了,目前傑克選手是大熱門~看來黑選手不太被看好~」一堆類似傑克過往的賽事情況、勝率、能力等等從20的嘴裡滔滔不絕地吐出來,黑從中得知了對方的戰鬥模式。 殺無赦。 然後看他輝煌的戰積,對手、無人生還。黑有點緊張地舔舔乾燥的唇,會不會死呢。聽着20說傑克力大無窮,是Tank型。如果硬碰硬,不被抓住煎皮拆骨也會被撞斷手腳。最要命的是,他行動一點也不慢,甚至是很迅速。被比喻成兇猛的獅子傑克,情況真的不太樂觀。比力量,不夠強。比速度,有可能輸。論經驗………哈哈哈、黑在這個時候難得的笑了起來。跟傑克打簡直是自殺啊。留意到這點的傑克用着熱切期待的眼神注視着黑。 當20說完一連串的傑克推銷和呼籲觀眾快點下注,比賽要開始了。「黑選手似乎是為了戰術而隱藏自己的武器呢~抑或說,緊張到連武器也忘了拿?」一邊聽20的講述,黑覺得如果接下來再把心思花在這人沒大意義的說話上肯定會一不小心就被傑克割一下。「終於見面了,小新人。」傑克咧嘴笑起來時,嘴巴就像是裂開一樣。他的臉上佈滿傷痕,有的能看出是利刃所為,有些是灼傷,有些已經糊成一團,看不清楚。「我一直都很期待跟你對上…多新鮮。」他握緊了手上的木鋸,經已蠢蠢欲動想要揮舞起來,把黑的手手腳腳當成紀念品。黑按住腹上的小斧默默退後。要投降嗎?他思考,可是霍斯不許他這樣做。「啊啦啊啦~傑克選手磨刀霍霍向黑選手呢!而黑選手卻完全沒有想要一決死戰的意欲~你應該知道淨是退後沒用吧?」黑抿唇,還是沒辦法完全無視20的說話。 「我、投降。」快要被迫到死角,黑開口把話說清。「咦~~~黑選手在說什麼?我聽不太清楚喔~~」20跟黑的距離不遠,黑很肯定對方聽到。為什麼他要這樣做?「我說、我投、」話也還沒說完,傑克便開始攻擊了。黑蹲下身僥倖地躲過了傑克的首次攻擊。如果剛才真的只顧向20喊話,黑估計自己的頭顱不保了。迅速滾動到另一端,企圖圍繞住牆跑的黑密切留意着傑克的去向。「黑選手就像是一隻兔子一樣被傑克追捕~黑選手啊,這不是捉迷藏喔?沒有地方可以讓你躲~」20仍然是惡意滿滿地開玩笑。 傑克很快便追上來,果然速度快得令人驚訝,明明身型遠大於黑,卻不比黑遜色。即使傑克某程度上已經精神崩壞,但他無疑是出色的戰士。如獵豹一般很快地扯住了黑的衣擺,用力扯過來。黑沒法抵抗地向後跌。眼前刀光一閃,利鋸落下,把黑的外衣割破。 這不是因為傑克眼界差。黑很清楚。他急忙甩到一旁想要離開不能反抗的範圍。 傑克在享受追殺的小遊戲。 開始喘息的黑正在奔跑,剛才的攻擊打亂了節奏,呼吸變得繚亂。不能被追上,他按住小斧,因為再被追上的代價便是他其中一條四肢。「黑選手完全處於下風,被傑克選手當成草原上的小鹿捕獵!被追得喘不過氣的黑選手難道就這樣領便當嗎~?」隱約在急促的心跳聲間聽到20的問題。雖然知道那只是為了炒熱氣氛,但這的確是黑要考慮的問題。血液於全身翻騰的感覺,每跨出一步,便如熱鍋裡的水一樣沸騰。 ——咚。 黑摔在地上,痛得冒冷汗。小腿那驚心動魄的傷痕正刺激黑的痛覺,如火燒般痛苦,又如肉被撕開般痛。傑克扔出了利鋸,正好落在黑的小腿上,深入血肉中。抱着腿,黑咬牙扯出了木鋸,緊緊握住以免甩手。這樣的話,傑克便沒有武器了。躺坐於骯髒而冰冷的石地上,血如泉湧地冒出來,染好了灰褐色的石板。但黑已經沒有時間理會自己的傷口,僅是繃緊地盯住一步步迫近的傑克。他是笑着的,仿似經已看到黑痛苦地哀號,手手腳腳全都被他剖掉,內臟腸子也盡在他手中。那樣的笑容,本該是令人毛骨慄然。 黑已經沒有辦法大喊,也沒有辦法投降。 坐在場內觀賽的觀眾猶如被血腥味喚醒了他們的野性,『殺死他』、『折磨他』、『虐殺他』等等的喊叫聲如雷貫耳。黑剛才也沒法讓20聽到自己的投降宣言,更何況是現在?不、應該說打從一開始,20就沒有打算讓黑投降。觀眾想看啊,這樣的說話由黑的腦海中浮現,是霍斯的說話。『跟傑克對上的人都必須…』 ——死。 傑克立於黑面前,獰猙的笑着。注視正在粗喘的黑,他彎下了身,欣賞黑臨死前還想掙扎的神情。「永別了,小新人。」粗糙的手伸出來,臉無血色的黑用力地向其揮鋸。『咔嚓』。利鋸沒入了傑克的手,流出鮮紅的血液。可是,傑克卻沒有發出悲鳴,笑得更燦爛。「嗚、」馬上被掐住頸的黑,感覺自己的頸快斷。呼吸困難、腿不斷踢動卻徒勞無功。視線變得模糊,淚水自然地從眼眶中冒出。即使傑克的手正在滴着血,仍無阻於他的主宰。 多麼脆弱的生命,仿佛用力一掐,黑就一命嗚呼。 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 「多多指教、小新人。」誰的譏笑。 ——咚。 場內鴉雀無聲。每個人都屏息注視着舞台。 「恭喜黑選手險勝~!」20是第一個打破競技場的死寂,隨之而來是少數的歡呼與絕大部份的哀號與不敢置信,卻終究沒有把黑從恍神中拉回現實。「哈啊、哈啊…」粗糙的喘息,血仍然在流,但視線並沒有從躺在地上的傑克移開。他的喉嚨斜插住冰冷的小斧,冒出血泡。因為血已經填滿了喉嚨,即使想要說什麼也沒機會了。黑就這樣看着,盯着。 那是他殺的第一個人。 直到工作人員把黑抬到醫療室,傑克的死狀仍在黑腦海中,深深地烙印於心中。即使現場有人因為武器不屬於常見的可選擇範圍而大叫黑箱作業,抑或是破口大罵要求退款,或者是20諷刺觀眾們沒腦地買大熱門也全都聽不到。 賭局本來就是有去無回頭的東西,正所謂十賭九輸。主辦方對於小斧子的解釋為『選擇範圍內卻不受選手歡迎的武器』,眾人要求的退款當然也是不可能,本來就沒有可能。雖然有人說要追究到底,但競技場內部的事又豈能是一小部份的人能干涉?這似是在一個星期後便無疾而終了。然而,受幸運女神庇佑的人當然是爽爽地得到了意外之財。 酒吧中,一頭金髮、髮端又有點草綠色的男人正在嬉皮笑臉的喝着紅酒,而他的左右都被艷麗的小姐們夾住。 「 ,今天特別闊綽吶?」軟錦錦的胸部貼住了男人的臉。 「有錢當然要好好享受人生~」仍然是嬉皮笑臉的人。 --- 於走廊中,霍斯快步繞到目標前方。 「嗨~20。真巧呢。」笑瞇瞇的男人遇上了多話的男人。「我有好康要介紹給你喔。」沒有說明什麼,霍斯便拉着一頭冒水的20。 這兩人一直沒有什麼交流。霍斯除了很偶爾心情愉快地親自把賽程表交給20外,他們幾乎介乎於點頭之交和陌生人,這種零交情的關係與20對霍斯的舉動摸不着頭腦。不過,對方總不會無故攻擊自己。況且,免費午餐不吃白不吃。聽聽也無妨~ 「下一場是三天後、傑克與黑的自選武器比試,資料在這裡。場次什麼的隨意你調動吧~能出場的只有這些孩子喔。」霍斯把資料塞給20便繼續說:「說回正事,你也知道傑克是個戰鬥狂、不見血也不罷休吶。相反、黑是個新人,才連贏幾局,大家覺得黑會被傑克玩壞,對吧?」霍斯笑瞇瞇的等待20回答『yes』之類的答案,然後才繼續補充道:「所以、可以拜託20你把傑克捧得高高的嗎?」霍斯笑瞇瞇。 「好康在哪了~?」能言善辯的男人也同樣露出了『友善』的笑容,擁有惡鬼、不、般若、不、善良眼神的20反問着狐狸、不、笑面虎、不、小白兔般純良的霍斯。「關於這點,很明顯了吧?委託隨便一個買黑贏囉。你不能買,就叫人代你買。」霍斯甜甜地瞇眼笑。一定能賺筆大錢。20咧嘴笑、「成交。」 「對了、要是黑第一時間就要投降,就當什麼也沒聽到好了。傑克一定不會放過所有對手的。」 這是個把黑迫到沒有辦法堂而皇之,乾乾淨淨的陷阱。 --- 「…黑?」霍斯笑瞇瞇地喚醒黑。剛才的神遊定是被霍斯發現了,黑收下了小斧子,喉嚨擠出了『謝謝』兩個字。他不是沒有感激之意,而是基於他的心情複雜。喚起了不愉快的回憶,卻因而得救。為了生存、已經沒有退路了。是吧。 「黑希望活下來呢。」霍斯輕描淡寫地說道。「哪怕是手刃了你在競技場裡唯一的朋友,你也要活下來,對吧?」唇勾起的弧度讓人不快,惡意致極。他沒有等待黑的回應便離開,留下了一個似是疑非的暗示與在房間獨自忐忑的黑。 死鬥,只留下幾個活口的死鬥。 ……會遇上嗎? 黑市的氣氛,也漸漸變得緊張起來。
地面上的騷動,全然由一個傳聞炸起。醫院從政府那邊,對女性使用不孕的藥物。這個傳謠令一眾人萌生起疑惑與恐慌。難道一直信任着的中央塔在欺騙我們這些市民嗎?難道我們一直信奉着的教條也是錯誤嗎?還是說,有些圖謀不軌的人正在製造謠言以動搖中央塔的政權?地面上的平民,各懷其心思,沒有人能給出正確的答案。 民間分裂成兩部份的人,一邊是不相信謠言,堅信中央塔的人群,一邊是開始動搖,質疑起中央塔的人。老實說,仍然堅信中央塔的人的想法也不是不能理解。一旦質疑起現今政權,中央塔的相關管治人員便需要更換或調動,進而影響到政局不穩。向來一權專政的中央塔要是出現民心動搖的情況還能以其他政治手段,不論強硬或是懷柔政策與手段。但要是發生內部分裂,事情就不止安撫民眾般簡單。 首先是分別出兩派的意見。再來是評估一下異見人士的風險,之後迫使立場中立的人表態,最後清肅。這麼說也不是不無道理,以前中央塔的做法便就沒有仁慈可言,道不同,不相為謀,它向來就不是一個求同存異的政權。它需要的是穩定,需要的是絕對的控制。所以,內訌是不容發生的。相信,它會把星星之火扼殺於搖籃之中。那才是中央塔的政策吧? 說起意向,上次齊德古拉的邀請,我沒有跟零討論過。他沒有提起任何關於齊德古拉的邀請,而我也閉口不談。其實,我並不知道零對於這件事是否知情,抑或是,他同樣選擇了保持沉默。…要說是為什麼會不跟零說,大概就是當時,害怕零會反對吧?清楚自己的路,知道自己的目標,也深知自己的軟肋在哪裡。即使那是父親…Luke的遺願,想要看到新世界的願望,只要零開口說不…相信也要經歷多番掙扎才會得到最終答案。這不是我所樂見。但是,正因如此,我亦沒有辦法得知零有否接觸到任何加入齊德古拉的資訊。在現場,我好像沒有看到零。還是說,當時因為太過沉思於回憶而沒有發現零在附近?這樣的話,也太過失策了。或者等下該問一下大哥他知不知情。 清理思緒過後,再來推測一下齊德古拉的舉動。以往都只是不動聲色,按兵不動的齊德古拉,主動召集了人群,把黑市的一群團結起來,計劃反抗中央塔。具體計劃是什麼,我不知道,但一定是有什麼勝算才會讓齊德古拉自信地舉兵。不參與沒勝算的戰爭就是他那種人的教條,所以,齊德古拉一定是擁有一些東西,一張可以逆轉局勢的王牌,一個可以馬上獲得強大力量和權勢的秘密。它可以是中央塔的把柄,可以是人民心中的渴望,可以是人們心中正在沉睡的野獸。能喚醒人民,控制他們以得勢,令中央塔束手無策,正是齊德古拉的底牌吧?…這樣說來,自己也成為了齊德古拉其中一枚棋子。我並不相信齊德古拉是那種因為同伴的性命就可以左右他決定的人。那種人身上都有一種味道,那種人影子都有一種說不出的深沉。 他的同伴只有自己。 為什麼只有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才可以享受美好的生活?為什麼只有那些所謂公民,才有資格享受公平的對待?那種人很簡單,真的、簡單得不得了。他們的心中想着,既然別人可以過着舒適美好的日子,自己也可以。所以,為了過好日子,什麼也會做。因為我只是想過得好。既然想得好,當然要越爬越高吧。果然只有爬到最高處才不會踐踏。對吧? 理所當然地,這只是我對齊德古拉的猜想。每個人對每件事都有各自的看法,天知道對方真正的樣貌是什麼呢?即使是零,我也不清楚。…即使是自己,也會偶然摸不着頭腦。 看看地底的光景,很快、就會離開是吧? The revolution is on. 黑看看天空。比黑市更加清新的空氣。
地面世界。 辦好正事,便按照霍斯給的紙條,前往那個地址——某個等待自己的人。 附近的小巷,再轉左拐進另一條小徑。小徑從最後數上來,第二間房屋。 到底是藏着什麼秘密的屋子呢。 門、沒有鎖。 灰塵在空氣中飄散,吸入幾口便忍不住咳起來。環視沉靜的四周,似乎已經有一段時間沒人使用。燒盡的蠟燭並未有替換,餐桌上的塵埃已積成厚厚的一層,整間屋亦沒有屬於食物的氣味。 黃昏的光打進窗,落在稍深的走廊。從這裡看,盡頭的那一扇木門正好漏出一條隙縫,像是一個無聲的邀請,讓人想要再踏進更深處探索。也不是沒有懷疑過這是什麼陷阱,畢竟霍斯跟自己的關係,並不如表面般良好。但踏進這房間之際,心卻警戒不了。這房間的氣味雖然大多被灰塵蓋過了,但原本令人懷念又熟悉的氣息卻並沒有消失。 呼了一口氣,惹得灰塵四散。黑舉步走到更深處,那個待人探究的房間。 一張床,一個書櫃和一張書桌。簡單的擺設。 床上積上了厚厚的一層塵埃,也是有一段日子沒人使用了。掃過書櫃,上面的書都是看過的,仍然是佈滿灰塵。…看過?在競技場裡,黑完全沒有碰過任何書籍。莫說是書,一本小畫冊也沒有。然而,零的書櫃,他也記得沒有這些書的名字啊。那麼,他是在什麼時候看過的呢?…在競技場之前的…生活?痛、頭突然痛起來。 甩甩頭,把視線從書名移開,落在那張整齊的書桌上。 上面簡單地放置了一盞燈,然後是一支筆和一張紙。 紙上是一行行的字,字體優雅而工整。黑拿起了紙便讀。 『給我最愛的兒子——守: 待在你曾經的家,感覺如何呢?如果你看到這封信,那麼,我也應該已經掛掉了。因為,我是這樣拜託霍斯,你那可惡的叔父,要是我死後,你又成功找到另一戶好人家,那就把我的訊息轉交給你。 作為你的父親,竟然沒有好好看護兒子,真是失敗。從沒有想過你會被抓走,到發現的時候也就太遲了。…在競技場艱辛的生活終於結束了,好好為新的家人努力吧。我相信,守能好好活下去的。 我親愛的兒子,好好生存下去,走你認為正確的路吧。你一定能得到幸福的。 你的父親 Luke』 「以一記上勾拳還擊!啊啦~?湯瑪斯選手已經昏死了呢~恭喜新來的黑選手首次獲得十連勝~」
台上帶動着現場氣氛的男人吵鬧地直播道,觀眾也是歡呼的歡呼,痛叫的痛叫。「這場白熱化的比賽有人歡喜有人愁,無論是黑選手的勝率還是湯瑪斯選手的勝率也不相伯仲,果然賭博風險很大~還請各位下次再下注,畢竟賭贏便可以翻身了對吧~?」從一開始就覺得,他的嘴幾乎沒閉上過,有點頭痛。恍神看着被打得昏倒的男人,不能輸、不能輸…。心中這樣告誡自己。輕輕甩自己的頭,多話的男人突然對自己說話了。 「黑選手對於首次的十連勝有什麼感想?抑或是作為一個新人有什麼冀望之類的?當然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囉~」首次把心思聚焦於喧鬧的男人身上。一雙黑眼圈,眼神…很特別,是令人忍不住多看幾眼的類型。站姿以一個主持人來說極具娛樂性,看起來…感覺、媚態。腦中出現的是這個奇特的形容詞。不清楚『媚態』該不該這樣形容一個男生。打扮時髦,耳環染髮…看着還算是舒服的顏色,髮型看起來。臉相稱得上俊俏,唇…牙尖嘴利。回想了一下前幾次依稀記得的話…說話損人的比較多。他叫什麼?…想起來了,20。感覺而言,不是好人。……黑市有誰是好人。 回過神來,見20仍在看着自己,似乎要張嘴一連發炮彈轟炸過來,決定省麻煩的張唇道﹕ 「…只為存活而勝。」 之後沒有理會多話的男人,一晃一晃地下台了。任務完成就該休息。剛才被爆了頭,血都快在他說完之後止掉。希望能有水消毒一下…。 聽聞待開發區的碎石沙漠進入安全期,能夠找到礦物。礦物可以賣錢,也可以收藏用。
在去之前,當然要問准監護人,黑叩叩他的房門便進去。「碎石沙漠…可以嗎?」黑望著零的臉,他好像很擔心。「、但、但那裡很危險…而且也不缺錢…」零似乎是擔心黑的安危,但他有必須去的理由。「、零用錢…」想要有由自己賺的…然後買禮物。當然、不會告訴零這個真正的目的。「、…真的要嗎?」他仍然很擔心。「、」黑毫不猶疑地點頭,而零遲疑了一會才首肯道﹕「、好吧…要大哥陪你去嗎…」黑再搖搖頭,不需要他,礙事。「我不弱…」零如果覺得自己需要人保護,反而讓黑感到…不快,稍微的不快。「要小心、危險的地方不準去!」他揉揉黑的頭叮囑道。任由他動作的黑點點頭、在零臉上啾一下。「很快回來…。」聽說,那裡有不少黑市的人…說不定會遇到認識的人。黑思考。「、在家等你哦」零啾回去、擔憂望。黑於是揮揮手便出門了。 看着四周,似乎有挺多人的。而且,有不少都是在黑市見過。黑不認識他們,他們也不認識黑。只是,認得出是他們而已。看到人們都在動手挖,隨便找個比較少人的角落開始挖。旁邊有兩三個人正在低聲議論中央塔的政策。「我真不明白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做。難道完成不到契約的人就不配成為公民了嗎?」身旁的人點頭﹕「還有,滿二十歲的『商品』如果沒有人買下就會被送走,然後再也沒人見過他們…應該是被殺死了,然後從此消失於世上吧?難道同樣是身為人的他們就不能一直活到老嗎?真是奇怪…」沉默地繼續挖着。如果,當初沒人買下我,那是不是我就會死去呢。黑靜靜的繼續挖。「嘿、小伙子,你要聊天嗎?一邊聊一邊挖才不會悶壞喔。」剛才的人過來搭話了。「…不用了,有點、頭昏…。」望着對方雙眼道。他似乎有點擔心,跟零的表情有點像。「要不要先回家去休息啊?不然等下昏倒就不好了。」大叔人很親切,表面上。黑搖搖頭。「這樣就好。…謝謝。」為了免卻麻煩,道個謝比較好。他們真的很親切,比起之前在黑市看到的感覺。…不是壞人,也不是好人。親切時特別有鬼。 啊。找到了。紅色的…。炙火的。巧合吧。黑收起了紅色的礦物便起身回家了。 …頭昏昏。 『現在的你可能不會明白,是非黑白並非法律能全然解釋。所以、即使我做了不合法理的事,也不一定是絕對錯的喔。 、明白嗎?』誰人說着似是疑非的話,毫無頭緒。
頭痛、像是被鈍物敲擊一樣。最近紅色的夢漸增。如火一般的炙火,閃耀着炙熱的光芒。頭痛。誰人?…那個人?紅紅的。 帶同被白色餐巾包着的飯盒,如常地經過黑市的通道。慣性走在角落和黑暗處,毫無存在感地越過了人群。…今天,格外熱鬧。意識到這點,視線掃過了明顯有目的地聚成一團的人群,一個圓形,以一個人作為中心點。那個人,就是上次旅行遇到的黑市老大,齊德古拉。他開口說話的瞬間,腳步自動停下來。他的演講、氣勢、神態…是王者。 領導者有好幾種。 第一種是時勢所迫,被人群推上去的王。他們通常都有一定的才能和智慧,但未必擁有野心或是宏望。所以,很容易失去當王的心,或是被更具野心的相同水平者打敗。 第二種是擁有野望卻未必是強者的王。他們可能被一群賢士包圍,或者只是被一幫烏合之眾的人擁護而認為自己適合當王。以前者的情況而論,假若賢士的力量足夠,那王便成為一國之君了,反之為寇。以後者的情況而論,當然是一敗塗地。 第三種,也就是既具有野心宏望,亦有智慧才華的王。他們無疑是天生的王者,運勢與品德就需個別討論。但我相信,一個聰明人,就算本身並非兼有仁德之心,亦會盡最低限度的義與德。因為,這樣才比較得人心,受擁戴。 齊德古拉,就是第三種王者。 從他的演講深深地感受到領導者的風範。我想要追隨他。整身都毛骨慄然,因為身心都在叫囂。兩個主要原因。第一,他是王。第二,新世界。那個新世界,那個人所提及的新世界。雖然想不起來,但我是期待着他們所說的新世界吧?…如果追隨了齊德古力,我們也會在新世界再見的,對吧? 隨着他精彩的演講結束,決定混進人群往齊德古拉前進。他筆直地站起了身,朝這邊看了一眼,拿出了一張張卡片遞給我們。…上面什麼都沒有。 「期待在彼此都有需要的時候……在另一個地方再見。」說完,他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用食指和中指合併的動作做出一個『掰掰』的手勢,轉身走入人群之中,不一會兒就消失了蹤影。 那就是說,等到一定時刻…這卡會出現重要信息?默默把卡片收好,當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啊、要遲到了。希望零不要餓壞。 |
能力(紅藍綠黑)
家務烹飪:2 計謀:5 觀察:4 打鬥:3 【本月身體狀況】 視力:正常 身高:長高一點點 體重:沒變 健康:部份小毛病 黑的CP-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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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ly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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